“湖上风来波浩渺。秋已暮、红稀香少” 的意思及全诗翻译赏析
时间:2015-07-13
“湖上风来波浩渺。秋已暮、红稀香少”出自《怨王孙·湖上风来波浩渺》,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作品。
怨王孙·湖上风来波浩渺
李清照
湖上风来波浩渺。秋已暮、红稀香少。水光山色与人亲,说不尽、无穷好。
莲子已成荷叶老。青露洗、萍花汀草。眠沙鸥鹭不回头,似也恨、人归早。
注释:
①怨王孙:词牌名,又名《忆君王》、《忆王孙》。
②浩渺[hào miǎo]:空阔貌。
③暮:晚。
④红、香:指代花。
⑤苹[píng]:多年生水草。汀[tīng]:水边平地。
⑥鸥鹭:指水鸟。
⑦恨:气恼。
赏析一
《怨王孙·湖上风来波浩渺》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作品。最早见于宋代曾慥的《乐府雅词》,后人所辑《漱玉词》皆收录此词。当代有学者指出词名《怨王孙》有误,应该作《双调忆王孙》。
此词记写秋天郊游,展现出一幅清新广阔的画图,词人不仅赋予大自然以静态的美,更赋予其生命和感情,显示出词人不同凡俗的情趣与襟怀。全词造景清新别致,描写细密传神,巧妙运用拟人化手法,写出了物我交融的深秋美意,达到了物我两接、融情于景的文学境界。
这是一首秋景词,词人以其独特的方式,细腻委婉又具体形象地传达出一种特色鲜明的阴柔之美。这首词当写于词人南渡前的早期。秋天给人们带来的常常是萧 瑟冷落的感觉,自宋玉“悲秋”以来,文人笔下的秋景,总呈现出一种悲凉萧瑟之色。然而李清照这首《怨王孙》中的秋景,展现的是一幅清新广阔的画图,词人不 仅赋予大自然以静态的美,更赋予生命和感情,由此见出词人不同凡俗的情趣与襟怀。
“湖上风来”句起语不俗,避开俗套。秋高气爽,常见风平波静,而一旦朔风初起,便会吹起悠远的水波,宣告着深秋到了,所以说“秋己暮”。而一句“红稀 香少”,更通过自然界色彩和气味的变化,进一步点染了深秋的景观。大自然总是宜人的,深秋季节却别有滋味,这里,作者不说人们如何的喜爱山水,倒说“水光 山色与人亲”,将大自然人情化、感情化了。正是这“与人亲”,方换得人与景亲,也才能真的领略到大自然的水光山色中的景物美,所以,作者所说的“说不尽、 无穷好”言之有根,是从心田深处发出的真诚的赞颂之语。
下片虽然仍是对秋景色的继续描绘,但却不是简单的重复。莲实叶老、露洗苹草,都标示着深秋的时令,人所共见,却易于忽略,一经作者点染,便觉秋意袭 人。而沙滩上勾头缩颈睡眠的鸥鹭等水鸟,对于早早归去的人们头也不回,似乎以此表示了它们的不满。这里,鸥鹭也人格化了,与上片的山水的感情化似是同样手 法,但却一反上片的山水“与人亲”,而为鸥鹭对人恨,这一亲一恨之间就带给读者以清新多样之感,且通过人们郊外的不能久留,更深一层地透露出深秋的到来。
这首词造景清新别致,描写泪细密传神,巧妙地运用拟人化手法,写出了物我交融的深秋美意,耐人寻味。
鉴赏二
词的上片写初到湖上的感受,下片写归时的心情。
起句写湖。从语气上看,初去时真是秋高气爽,日丽晴和,那辽阔的湖面上,水波不兴,平如明镜,湖光澈能,景色触和。忽然风起,吹皱湖水,层层涟漪,荡漾开来,激起浪花。因此说“湖上风来波浩渺”。“风来,”是事物变让的起因,对游人的印象较深,所以特地拈出。
次句写荷。“秋已暮”,就是“时维九月,序属三秋”(王勃《滕王阁序》中语),用以点明节候。这时湖中荷花已经葵谢,枝叶开始凋零,只有残存着的红花点点,不时散发出断续余香,整个湖面上呈现出一派秋日萧瑟的气象。
但,这无损于湖上的秀丽风光,它仍然是如济人刘凤浩咏湖诗说的“四面荷花三面柳,一城山色半城湖”此刻虽因节候不同,有所变化,但湖上景象仍然一样。 尽管荷花色褪,乃至零落,而群山诸峰,倒影湖中,特别是遍山红叶与湖边垂柳,交相映衬,更加妩媚。树上鸣禽,吱吱喧喳;洲诸鸥鹭,负日眠沙;一动一静,饶 有情趣,在给人以快慰之感,极尽游赏之乐,真有说不尽的无穷好。
“水光山色与人亲”是词人在凝神观照事物时所得最突出印象,“说不尽、无穷好,”是她陶醉于景色后的深刻感受。这两句语虽直率、浅近,却饶有韵味。它 体现出词人游赏时怡然自得的欢悦心情和她那开朗乐观的内心世界。在这里,作者把热爱自然、歌颂自然的主观意识赋予了客观存在的景物,分明是自己爱好“水光 山色,”却偏说“水光山色与人亲。”移情于物,融情于景,使无情事物有情化。虽是有我之境,却较之后来辛弃疾《贺新郎》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亦如 是,”更加超脱,更加优美。
过片“莲子已成荷叶老,”是对“秋已暮”的呼应,更是“红稀香少”的具体化。但在荷花盛开,团荷复盖湖面时,丛生水上的白苹,岸边的绿草,是无由得到 清露的滋润,只有到了莲熟叶残时,才能分享清露的沾溉,生机旺盛,青翠欲滴。’“清露洗”中的“洗”字,最富生活气息,它为湖上增添色彩,提供游人以赏玩 之资。
象这样佳丽胜地,幽美的风光,不只游人为它所吸引,流连忘返,连山禽水鸟也不忍离去。那沙滩上常有鸥鹭栖宿。特别是沙鸥与白鹭性颇温驯,也很机灵,来 往游人很喜欢逗弄它们,与之亲近,久了它们也不怕人,仿佛彼此之间,消除了隔膜,象朋友一些般。由于它们经常栖息于水边洲渚之间,人们遂以为隐者的象征。 不少诗人常有愿与鸥鹭结盟的吟咏。诗歌中盟鸥之辞,如李白“明朝拂衣去,永与白鸥盟”可能是最早的两句。后来黄庭坚也有“万里归舟弄长笛,此心吾与白鸥 盟。”因之当游兴已尽,与同游者相偕归去时,看到沙滩上的鸥鹭睡在那里动也不动,头也不回,便觉得那是责怪他们过早的归去,象是不够朋友似的。
“眠沙鸥鹭不回头,似也恨,人归早,”乃是作者把自己的人格泯化于物类中,尽量缩小自我,使之臻于“民胞物与”的思想境界,把分明是自己不愿离开沙鸥与白鹭的心意,却说沙鸥、白鹭责怪她为何匆匆归去?这便是拟人化手法的运用。
拟人化手法,在古典诗歌中经常运用。盛唐诗人王维《积雨栩川庄作》诗:“野老与人争席罢,海鸥何为更相疑?”五代西蜀人欧阳炯《南乡子》词:“孔雀自 怜金翠尾,临水,认得行人惊不起。”北宋初年欧阳修《采桑子》词:“鸥鹭闲眠,应惯寻常听管弦”和稍后的秦观《还自广陵》诗:“天寒水鸟自相依,十百为群 戏落晖,过尽行人都不起,忽闻冰响一齐飞。”都是运用这手法,写出动人的场景。但他们的诗或词,虽各具特定的意义,收到应有如艺术效果,终不及李词亲切感 人,所寓的哲学意义和文学趣味,更为深长,更为丰满。
这真是一幅绚烂夺目的晚秋景色图。它具有生动、鲜明、清新、自然的特色,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和诗情画意,语言颇有行云流水之势,能给人以美的享受和 回味的余地。从前苏轼评王维诗画说:“味摩诘之诗,诗中有画,观摩诘之画,画中有诗。”李清照也擅长绘画,但画多不传,画中有词与否,难以断定,而李清照 词中有画,是可以这样说的,且不仅《怨王孙》一词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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